PART 01“招桃花”之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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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的,女人不是挺好?我努力地挺了挺胸,将腰挪了个地方,继续竖着耳朵听电话里的声音。
“是个很温柔的人,你不认识。”他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,盛满了一种叫做陶醉的东西。
“快说,快说!”
叶寻的脸微微抽搐,水滴从他头上一颗颗滚了下来,我见了忍不住开心,扯过桌上的红酒道:“对了,再加瓶红酒。还有……”我顿了顿,看看翠丝,见她笑得贼兮兮,继续道:“发票给我,翠丝,拿去你单位报销。”从此以后,我要嚣张地做回自己,三年的小女人,做得我胸闷气短。
“我来吧,宝珠,这次我请,不过房租有空你得补上。”叶寻也站起身,接过账单,买单。
“我说,宝珠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我仰头望天,皱眉抿嘴,无限悲凉,可惜看到的是车顶。
我又不是王宝钗,被拖了三年,没有理由可以无怨无悔,我程宝珠只是个俗人,我需要理由。
“程宝珠,你疯掉了?”翠丝姐姐表现得万分激动,伤心大过我和叶寻,“你们可是模范情侣啊,模范啊!”
叶寻的眼睛飘过翠丝,翠丝立刻摇手,敬谢不敏道:“我那儿宝珠可住不了,我和我家那位平时在家都是裸奔的,多个人怎么行?”
叶寻老兄,我算是彻底牺牲啊!堂屋可是没有人权没有隐私的地方!以往在家,哪个来做客,把门一开,都是蓬头垢面,裤子拉链也不拉地从堂屋晃荡到对面的卫生间,就我这么厚脸皮的也知道,住堂屋,超没有自尊。
我点头,表示认可,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。我用力抓抓头,自我解嘲似的朝他嘿嘿笑道:“所以要预防心血管疾病,多握手,多握手。”
我点头,帅,帅到掉渣儿。
“叶寻,为什么不让我回家?”我忍不住问。我实在太疲倦,极其渴望长睡不起。
我挑衅地向叶寻咧嘴大乐,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,眼睛里跳跃着小小的火焰。
我努力表现出平和的神态,勉强扯动嘴角的肌肉,试图再挤出一个微笑,他无视我的微笑,沉默地着看我,一言不发。
整装完毕,我想了想,走到窗前,对着他的背,伸出手去,咧开嘴巴,明媚地笑道:“你好,我叫程宝珠。”
我是真的忏悔啊!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,昨天晚上就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这里的特色酒吧,更不该被那些姹紫嫣红的美酒所诱引,这就是饮酒过度的下场。
他不说话,我也只能跟着沉默。我和他继续保持大眼瞪小眼的状态,这也给了我细细地观察他的机会。他的唇不点而红,眉如柳叶儿弯弯,鼻梁挺直,眸如点漆,稍稍一转动,便流光溢彩,即便是沉默着,也遮掩不了他眉眼间优雅的气质,果然长得很是妖媚。突然间,我为自己是个姿色平平的女人而深感自卑……
我一个紧张,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翠丝,说:“不要紧,翠丝不是外人,你说吧。”
刹那间,我惊慌不已,本能地用力扯高薄被遮住自己裸|露在外的胳膊。
闪电一道,砸向客房,震得玻璃哗啦哗啦。
他向我点点头,也拉了拉被头,凌乱的碎发从他的额际滑下,他的表情显然很困惑。如果不是这种状况,我想我会多窥他几眼,如此俊美的人物,倒是不多见。但是,目前的状况下,我还是选择谨慎地保持沉默,因为我需要时间理清我的思绪。
电话一通,翠丝姐姐的咆哮声就立马从手机里传出,不带停歇!惊得前台小姐目瞪口呆。足足四十五分钟,的士才赶到,里面坐着气得龇牙咧嘴的翠丝,从车上直接蹦出来。
我心中冷飕飕的,脸上僵硬得很,可还维持着唇边的笑容。
突然,他垂下眼,将手伸入被中,摸索好一阵,掏出个手机,噼哩啪啦地按了起来。
“你不去,我才要揍你呢。”
这样暴怒的咆哮,这样亢奋的情绪,肯定是没有办法沟通了。我默默地关掉手机,将翠丝的号叫声消灭于无形。
女暴君顿时双眼圆瞪,大嘴张得比黑洞还幽深,身子僵直着,竖得跟杆标枪似的。前面座位上开车的司机三番四次地回过头来打量,一边咂嘴,一边摇头,满脸同情和惋惜。
“一个朋友。”他抬头看了看我,显得有些不自然,勉强一笑道,“你不认识的。”
“哈?你居然给我来沉默。这不是你的Sense!”啪,一巴掌敲在我的头上,疼得我苦不堪言。
翠丝掏出一把零钱,叮叮当当地摊在手心,反复点数,数了一遍又一遍,足足过了五分钟,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过去。我穿着咣里咣当的大西服,跟在她的后面,一阵山风吹过,冷得我直哆嗦。
胸如金橘,外貌英挺,身材修长,好歹及腰的波浪发可以证明我的性别。
“和叶寻比呢?”她好奇万分,仍然八卦得要命。
“不可以。”对面的叶寻突然愤慨起来,见我和翠丝都目瞪口呆地看他,语气稍稍平和了点,讪讪道:“你已经三个月没有付房钱了。”
挂断电话,他又一下子沉寂了,瞪向我的眼里满是探究,止不住的暴躁从眼眸里面倾泻出来。
“程宝珠,你夜不归宿!!”翠丝小姐咆哮,“旅游团找你都找翻了……”
“轰”,我满面飘红,急忙地捂翠丝的大嘴巴。翠丝姐姐,这个可是绝对隐私,怎么能说曝就曝?!
他满脸尴尬,伸手握拳轻咳,转过身去,微微思索了下,将凳子上的西装扔了过来说:“你先凑合穿着,出了酒店,赔你套新的。”
靠,这副神态算什么?我努力控制嘴角的抽|动,骄傲么,自豪么?还是示威?我从屁股底下摸出个手机,和他一样噼哩啪啦地按了起来。
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,我也跟着睁大眼睛,脑海里不停地闪着十万个问号!为什么呢?为什么呢?
“家里住了人。”他看了看一脸八卦的翠丝,闲散地回答。
我低头,冷笑。心底有火燃烧的感觉。
“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。”
对面的帅哥微微地皱起眉头,轻轻咬了咬唇,终于忍不住爆发道:“程宝珠小姐,我的心血管非常好!”他的脸色微微潮|红,手上的力气渐长。
翠丝莫名惊诧地看着我,撑脸的左手张开挡住嘴巴,用口型向我质疑:你们难道一直是AA制?我无奈地苦笑,向她点点头。“嗯,我们一直AA付房钱。”除了AA房钱,我们还AA伙食,AA在一起的时间。
我从沉默中醒转,忍不住捶胸顿足地叹息,不要这么震撼吧,Man!其实,我只是想问一问,房钱是不是大家AA。
我小心翼翼地拨开翠丝姐姐搭在我肩膀上的巨掌,这姐们儿的眼神也太露骨了点儿,同情人就同情得低调点儿,这么露骨,也不怕被她睨着的人会受刺|激。
砸完玻璃,女暴君继续保持震惊状瞪视。
天啊,居然皱眉都皱得如此有风韵,我无视自己的厚颜无耻,仍然紧握他的手,嘿嘿一笑道:“嗯,叫我宝珠,多握握手,有益于心血管循环。”
对面的家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一系列动作,嘴角上扬,眼里带笑,见我抬头回看,微微一笑,低下头捡起床边散落的衣服,慢条斯理地一一套上。
那一笑,就仿若春风拂过,千万棵树的枝头上,都绽放了最美的花朵。真的是非常、非常艳丽!我看得痴了过去,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。
打电话的某男目光扫来,沉默不语。
这话犹如一颗炮弹,瞬间击中翠丝。
“程宝珠,你怎么这么能折腾,这里离庐山那个招待所相差十万八千里啊,你难道是梦游过来的?”翠丝口若悬河,手指敲得我头皮发麻。
他猛地回头,眸如寒星,带着薄怒,将我的话堵在口中。“程小姐,今天这个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!你也不能算是吃亏,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。这么说吧,这事我不会负责,大家都是成年人,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那是因为——”林凤眠一下子激愤起来,他恶狠狠地顿了一顿,重重地磨了磨他雪白的牙齿,冷笑道:“我是个Gay。”
“走吧。”翠丝拖过我的皮箱,举起桌上的杯子,一把从叶寻的头上浇下,冰冷的柠檬冰茶惊得叶寻跳了起来,无视他怒目相视的样子,翠丝回头对我道:“不要跟这种男人多说话,会变成傻冒儿。走,宝珠,咱们回家睡觉。”
“我想和你分手。”眼光游离了许久,叶寻鼓足勇气终于说了出来。
这个人,当真绝情到这个样子?
于是,我紧咬牙根,决定沉默。
想了又想,唯一解决的方案就只能继续忍受翠丝姐姐的号叫。
我点点头。这个听说过,翠丝姐姐上学时就崇尚回归自然,在家裸奔算是比较正常的举动。转过头去,我继续问道:“叶寻,家里不是两个房间么?”我叹了口气,语气里面带着丝哀求,道,“大不了我睡堂屋。”
“程宝珠,旅游团昨天就回去了,我是自动留下来等你的。所以,回去的费用和的士费你得付我。”翠丝转身,恶狠狠地伸指算账。
他足足停顿了三秒钟,见我表情古怪,并不言语,终于失去耐心。他果断地转身,伸手用力地拉开房门,又狠狠地甩上,声音大得惊心动魄。
我深呼吸,酝酿许久,终于开口:“翠丝,我失身了……”
姓林的那位,已经沐浴在宾馆之外的阳光下。听到我的号叫声,他的身影顿了顿,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他的腿本来就长,步子迈得又急,不多时,就不见了踪影。
的士“嘎”的一声停在路边,司机一个劲儿地眉角跳动,捂着嘴巴,肩膀抖动得厉害,说:“小姐,到了。”
我没有想过到了自己的地盘我反而会晕车。
我几乎可以听到手机里陡然拔高的声音,从手机里传来惊诧莫名的声音:“什么?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?”
“什么人?”翠丝插话,满脸好奇。
叶寻?我苦恼地揪着头发。对啊,家里还有个叶寻,回去怎么解释这个一|夜|情?
很好,我却长长地吐出口气,非常好,叶寻,拖了三年,你总算开口了。意料之外,我的感觉相当轻松,嘴角止不住地上扬,想了想,仍然不能免俗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发生了什么?我傻乎乎地跟着他的动作摸上自己鼻子,那里一片湿润!低头一看,指尖上红红一片,居然是一大片鼻血,真是丢脸丢大了,我飞快用被子捂住鼻子,欲哭无泪。
叶寻懒懒地斜靠着玻璃窗上,眼睛向外瞟着,看见我和翠丝,伸手示意,嘴角微微地翘了翘算是打招呼。
穿戴完毕,他转过身来,捞起地下的衣服,递给我柔声道:“不要受凉,你先穿上衣服,其他的再说。”
“嗯,分手了就是模范前男女朋友。”我异常轻松,伸手拍了拍翠丝,“我现在无家可归,必须去你那里。”
冷汗从头顶顺着脖子流下我的脊背。我开始后悔自己的直言不讳了。为什么,这个女人表现得比我还兴奋?!
“嗯!回去跟叶寻要。”我点头,跟他要吧,我暂时还处于失业状态。
当做听不见我和翠丝的对话,叶寻握起拳,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,正色道:“而且,宝珠,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你谈一谈。”
叶寻短暂地沉默之后,若有若无地叹息,好半天,才说:“是,翠丝不算是外人,那我就要说了。”
请记住,这不是精神文明的问题,我们尚且停留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百年,请先解决本人的物质问题吧!这才是民生之道!
我终于从花痴的状态清醒过来,神色复杂地打量起对面的男人。
翠丝大姐好半天才回过神,指着我身上的西装大叫:“程宝珠,这个又是什么意思?”我知道,她娱乐八卦的本性开始复苏。
叶寻挺了挺腰,换了只手撑住下巴,眼帘低垂,并不回答翠丝。
出了餐厅门,我和翠丝对视,两人突然哈哈哈哈大笑,吐出一口悠长的气,无比畅快。翠丝欣喜道:“程宝珠,这样才像你嘛,这三年小媳妇的样子看得我恶心死了。”
我知道我刚刚表现得像个彻底的花痴。可是,人生难得几回痴,短暂的花痴有利于身心的发育,这点,我非常纵容自己。
仅是一瞥,他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忍不住的笑意,他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,嘴角抽|动。
就连前面驾驶座里的司机都被她笑得双手哆嗦。
翠丝满意地点点头,一脸笑意地道:“好,跟他要好,可以多算几点利息。”
翠丝姐姐,多算的也是我日后要还的!我和叶寻一向AA制。我再次无言,仰天长叹:程宝珠,什么时候你身边才能多点儿雪中送炭,而不是倒霉的落井下石啊。
很快,服务生提着数十个袋子,递了过来。翠丝姐姐举着发票朝我咧开嘴巴,笑得恣意,我回了个得意扬扬的笑容,蹬着高跟鞋,挽着翠丝,从叶寻的大脚趾上用力踩过,骄傲得如公主般走了出去,无视身后大声的咒骂。
她开始放浪形骸的翠式高亢大笑,每笑一分,我的耳膜都被她震得嗡嗡作响。
我终于扛不住,满头冷汗,道:“翠丝……”照这情形,难道这一路上都要这姿势了?
不过,天不遂人意。我拖着个皮箱,没有来得及回家,就被叶寻叫去了名典咖啡屋。窗户上一如既往地撒着瀑布,流淌成片,让我微有尿意。
“是谁?”翠丝问话总是比我快上半拍,我彻底膜拜,忍不住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她也狠狠地回瞪我。
我泪水盈眶,捂着头怒视翠丝。
“少来,你以为你泪腺堵塞么?你以为你是刘雪华么?居然还会热泪盈眶,靠,快,交代交代!”女暴君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左摇右摆,满脸的亢奋。
“时代不同了,宝珠,勇敢点儿,迈出打破旧俗的第一步。”翠丝唾液横飞,精神激奋,凌空一记左勾拳,振臂高呼,“美妙的爱情从一|夜|情开始。”
说是同居,其实更像是异性合租。
他微微惊诧,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我觍着脸,持续用力,拼命抓住他回抽的手,口水盘旋在口中。
不得不说,他是个很帅的Man,身材颀长而精瘦,皮肤白皙,头发短短碎碎,衬得脸庞越发眉目如画,举手投足优雅贵气,即便有了突然的状况,他也可以如此地从容不迫。
“好。”我点点头,仍然痴迷地围着他转。突然,我清醒过来,一把拉住他,大叫:“等等,林先生。”
“翠丝姐姐,是我……”话没有说完,电话里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号叫,我只能将电话拿离耳朵,保证自己的耳膜不被刺破。
“那我怎么办?”我指着自己。难以置信,怎么旅游了一趟,连家都进不去了?
突然,女暴君复苏过来,握拳砸向司机座后的玻璃框框,中气十足地咆哮:“老娘花钱坐你的车,你就该给我好好开车,咂巴什么嘴?!”玻璃被捶得海响,那司机吓得头也不回,车速陡然飙上一百六。
宿醉使我的脑袋混沌不清,我忍不住揭开被子,下意识地摸摸|胸口,然后抬起头用力地点头,用非常肯定以及相当严肃的口气回答他:“我就是个女的!”
难道因为我是个女人,他才会这么愤怒?世界如此美妙,我却让帅哥如此暴躁,这样不好,不好。
“比叶寻好看。”我诚实地回答。
“开始吧,慢慢说。”女暴君一脸八卦,无比热诚地等待我的发言。
于是,我微微一笑道:“好,不过,走之前我要做最后一件事。”捡起桌上的菜单,勾出数个餐点,对着拿着账单的服务生道:“这些打包,账结在一处。”
“是个女人……”对面的男人一脸沮丧,又重复了一遍道,“居然是个女人……阿默,为什么会这样?”
我笑眯眯地看他,且目不转睛。
我突然惶恐起来,谈什么?房钱,人生,还是我和他之间的相敬如宾?不错,一直以来,我都渴望着和他有一次深刻的沟通,一次让我和他更近一步的交流,可是,当这个机会来临时,我却开始莫名地不安,突然失去了主见。
接过衣服,提起吊带裙,我的眼珠差点瞪得掉出来,吊带居然断了!昨晚战况果然激烈,我抬起头,提着断带看向对方,满眼震惊。古人诚不欺我,果然人不可貌相,这孩子对不起他斯文俊秀的长相。
妈的,我心里暗暗冷笑,我是三个月没有付房钱,叶寻,可是你别忘记了,我是为什么付不出房钱的?做人没有这么忘恩负义的,你从头到脚的名牌装备都是用我失业前的储蓄给你买的啊。
付完房钱,基本我就身无分文了。
短暂的震撼后,翠丝兴奋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,双手紧握住我的手说:“宝珠,好有挑战性!掰直他,把他掰直!”
他被我盯得颇为不自在,别过脸去,脸上有淡淡的恼意。看得出他有着良好的修养,使他不会怒形于色,在我如此赤|裸裸的注视下,仍然保持着平静。
突然,床对角的被单微微动了一动,天啊,这张巨型的床上,竟然还盘踞着另外一个人——还是个裸体美男!!
“我说的是真的,宝珠,就那啥吧,搞定他。”
我睁开眼,只见衣服裤子凌乱地丢在床下,宿醉的头突突作痛,眼睛蒙蒙胧胧对不上焦距……
我抬手擦去眼角被笑出的眼泪,心里对自己说:程宝珠,你本是个最剽悍的女人,既然做不来小女人,那就认命继续做你的大女人吧。
“那就是赚了哈。”翠丝双手一摊,满眼羡慕,“要不甩了叶寻吧,哪有同居三年,守身如玉的。”
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,对方才说:“Take it easy,这事你自己搞定,不要想太多,别的回来再说。”手机那边的男人语气突然平缓下来,极力地安抚他。
“没有关系。”他用挑而媚的眼睛飞快地瞥了我一眼。
他稍显惊讶,很有礼貌地转身回握我的手,轻轻一笑,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道:“林凤眠。”
“好,那现在就走,我好累,要睡觉。”我站起身,招手叫服务生。
“程小姐,如果没有什么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冷冰冰的眼神,冷冰冰的声音!这个自然,无论是谁,被注视久了,语气也会不善,这点我体谅。
她突然一摆手,打断了我的话,满脸好奇地问:“对方是什么人,帅不帅?”
司机终于忍不住,悄悄地回过头来,嘴角持续抽搐,用眼神深深地膜拜了一把我和翠丝,车速再次飙升。
难道我不温柔?算了,已经到了这一步,多说无益,于是我点点头,道:“好,给我三天时间,我搬出去。”干干脆脆地分手,也省得劳神,三年下来,相敬如宾,我的感情也已经被磨灭得差不多了。
我的心跳得像失重的皮球一样,缓慢得令人窒息。我转头看向翠丝,她比我更紧张,舌头在嘴上舔了一圈又一圈。看她这样,我反而放松了下来,就差笑出声来,这姐们儿的动作,跟个十年没有吃过食的大狗一样,真是个宝。我闭了闭眼,克制住暴笑的冲动,以无比认真的神情看向叶寻。
终于,我再也忍不住,冷冷地说道:“翠丝,开始不了,那MAN是个弯男。”
悄悄地用被头擦干鼻血,我继续和对面的帅哥大眼瞪小眼。突然,我头脑恢复运转,尖叫着揭起被子,定睛看去,大吃一惊,我的手指颤颤惊惊地指着白色床单上的一抹鲜红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难道我们真的一|夜|情?!”
好,回去睡觉,不过在这之前,我倒是真的想狠狠地释放一次。
单独谈?
我悲哀地咬住衣角,呆了片刻,这才醒悟过来,快步跑到窗口边,伏在上面神经质地向楼下号叫:“我说林先生哇!你房钱不给就算了,居然一点精神赔偿都没有哇……”
对面的某男点头表示确认,正色道:“是一|夜|情,没有错。而且,我也是第一次。”他的手慢慢松开被头,闲闲地靠在了墙上,神情放松了不少。
这下,换作我歇斯底里地咆哮:“我他妈的又不是狗熊掰玉米,我不掰,我不掰……”撕心裂肺,想起人财两空,我满腔委屈彻底发作。
“程小姐,”他皱眉,“你的手。”
他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,眼睛瞄了瞄我,抿嘴道:“OK,回来再说。”
“是什么人在家?”我重复了一遍问题,事实上,我比翠丝还要好奇。
我怏怏地从窗台上爬下来,扒出皮夹点了点,不禁悲从中来。这下,真的要负资产了!
哈?好吧,我承认我终于彻底被震撼了!就说吧,就说吧,上帝是公平的,给你一扇窗,哪里还会给你敞着门?这么帅的男人想一想也不可能是异性恋!
的士内的司机拼命地摁喇叭,翠丝低头点头哈腰回道:“师傅,我们就上,就上。”一把拉过我,将我推进了车,凑过身来,继续逼问。
我点点头,笑得眼泪横流,大声道:“不错,我也恶心死我自己了。”
我吐着半截舌头,好半天才掰开女暴君的手,喘息不已地说:“好、好、好,交代。”
我是女人有什么问题吗?
有报应,绝对有报应,抬眼看天,我学着鞋拔子教主,双脚一字叉开,双手在头顶挥舞,屈膝指天继续号叫:“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,不信抬头看,苍天饶过谁!”
心累,头昏,严重地萎靡,我想我需要休息。
“喂,默,我昨天一|夜|情了。”他的语气淡淡,平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惊慌。
“Why?”翠丝从座位上跳了起来,满脸通红,声音尖锐刺耳,一脸的难以置信,厉声问,“叶寻!你小子能耐了啊,敢甩掉宝珠?”
“那个谁,对不起。”我甩甩沉重的脑袋,因为他眼中的暴躁而莫名其妙地道起歉来。
我双手作揖,讪笑不已:“翠丝好姐姐,你就饶了我吧,我已经付出了代价。”我狠狠咬牙切齿,掐着自己的大拇指。不是么?精神上的肉体上的,还包括物质上的!
嘴巴真大,我一只手居然捂不住她的嘴。
翠丝摇摇头,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,感慨道:“宝珠,你居然混成这样!”她意犹未尽,咂咂嘴巴,很好心地将后半句吞了下去。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。